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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如今他們會不會拿你,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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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6.

陸萱萱滿面通紅, 當著一眾人的面,她心裏猶豫不決。

賭就賭啊,她怎麽可能會輸呢?

可她在害怕,怕那無名劍客的劍, 怕林淮風這個瘋子, 若是真的落入他手裏, 她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。

不, 她怎麽可能會輸?

怎麽可能讓林淮風得逞?

她回過頭, 看向她的爹娘, 目光帶著些許求助。

陸嘉塵搖搖頭, 什麽都沒說, 而宋如意則有些仿徨, 眼裏蓄著淚, 仍然在為她的弟弟妹妹難過。

“萱萱,”宋笙丞站出來, 眉頭緊皺,關切地看著她, 目光帶著憐惜和不舍, “別答應他。”

一時間,陸萱萱心裏好生感動,她咽了咽口水,咬牙說:“表哥,這次我一定要幫你。”

林淮風哂笑一聲:“陸萱萱,你若不肯嫁我,嫁我那酒鬼老爹也行,他那三個小妾都不太行,沒你胖也沒你醜, 你嫁給他他一定高興。”

滿座哄堂大笑,陸萱萱氣憤不已。

唯獨靳十四眼神稍變,目光落在林淮風身後之人上,帶著些許擔憂。

阮輕從人群角落裏走出來,緩緩走到林淮風面前,面色冷若冰霜,身上帶著令人生畏的氣質,一雙寒星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林淮風。

是以,哄笑聲戛然而止。

時光仿佛凝固了,林淮風偏過頭,帶著些許詫異,凝神看著面前這個女人,想到了什麽,嘴唇動了下,卻什麽都沒說。

緊接著,阮輕擡起手,用盡十成的力氣,當著一眾人的面狠狠甩了林淮風一個耳光!

“!!!”

清脆的一聲“啪”,如同爆竹爆破,震得所有人心裏顫了下。

當時,林淮風竟也不躲開,生生地挨了這一掌,臉側過去,一側臉頰紅了起來,眸光卻依舊平靜,帶著些許不解,凝神看著面前這個女人。

“叔!”林瓊葉拔劍沖上來。

林淮風擡手示意她停在原地,偏過頭看著阮輕,輕聲問:“為什麽?”

“這一掌,是代阮輕打的。”阮輕擡眸看著他,低聲說,“昔日你口口聲聲說要娶她,今日卻為了一個賭約,揚言要娶別的女人,婚姻大事,對你來說猶如兒戲。”

想到阮輕,林淮風眼眶有些泛紅,喃喃說:“輕兒……”

“劍修一門註重承諾,你卻屢屢拿自己的婚姻大事開玩笑,”阮輕看向陸萱萱,冷聲說道,“你若不想娶她,何必立下重誓?”

“我……未曾不想娶輕兒,”林淮風輕輕抽了口氣,靜靜地看著阮輕,聲音微顫,“你是誰?”

“她是我師妹,”席月生高聲回答說,“輕兒的師叔。”

林淮風回過神來,點點頭,朝阮輕低聲說了一句,“失敬了……”

阮輕打過林淮風的手仍有些顫抖,她握成拳,收入袖中,心情頗不平靜,仍在想他那一句“未曾不想娶輕兒”是何意。

若是真心實意想要娶她,從前反反覆覆、忽冷忽熱又是什麽意思?

還是說,他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罷。

阮輕突然覺得挺沒意思,一句話也不想問了,席月生上前拉過她,將她拽到一旁,低聲詢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阮輕搖頭。

“……沒忍得住,”她看著席月生,以及她身後的姬夜,輕聲說,“我剛才是不是太沖動了?”

“他就是該打,”姬夜手掌擋著臉,小聲地笑著說,“打得好。”

阮輕握拳的手,這才松開,呼吸緩緩歸於平和。

一眾人俱是稀裏糊塗,面面相覷。

這時候,陸萱萱說:“我跟你賭,若我接下他的劍,你這就帶著你的人滾出去。”

林淮風勾唇一笑,“若是輸了,你到我們蓬萊閣來。”

“我不會輸。”陸萱萱說。

說完,陸萱萱直接出招,竟是捏出符逼近靳十四身側,翻手在他身前布下陣法,接著虛晃到靳十四身後,一掌直攻他命門!

靳十四沒有拔劍,及至身側才擡手捏住陸萱萱一條手臂,用力一翻,便聽得骨頭哢擦的聲響,陸萱萱整個人被掀翻在地,手臂脫臼,慘叫一聲——

靳十四食中二指夾著一張黃色符紙,高高舉起,左手以黑劍劍尖抵著陸萱萱的脖子。

人群沈默了。

沒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出劍的,也沒看清楚他怎麽奪得陸萱萱的神符,他一直站在原地,沒有邁出陸萱萱設下的困住他的陣法範圍。

一招制敵,令對手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。

沈默之後,便是一陣陣喝彩聲。

“他到底是誰?好厲害的身法!”

“連神符都破了,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?!”

“我沒看錯吧,他剛才好像一步都沒挪動?!”

十二樂姬中,有人驚奇地說——

“是他!天門山門主,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?!”

“天門山?!天門山的人怎麽也來了?!”

“萱萱!”宋笙丞沖上來,避開靳十四的黑劍,攙扶著她起身,關切說,“你怎麽樣?”

陸萱萱一臉痛苦,抱著脫臼的手臂,站起身,不甘心地看著靳十四。

靳十四收劍歸鞘,目光越過眾人,落在阮輕身上。

阮輕彎了彎唇,便見靳十四似乎是笑了,淺琉璃般的眸子在日光下晶亮亮的,晃得人微微失神。

就連陸萱萱,看著靳十四那張俊朗無儔的臉,也微微晃神,將罵人的話咽了下去。

陸嘉塵臉色大變,大步走上來,一把握住陸萱萱的手,要帶著她離開。

林淮風的人攔在前面,在他兩旁,萬劍宗的人和十二樂姬都圍了上來,拔劍張弩。

林淮風背光站著,拍了拍手掌,笑的陰惻惻,不顧緊張的氣氛,挑眉說:“願賭服輸,二小姐,你這是要去哪裏?”

“你管我去哪裏?”陸萱萱怒目瞪著他,“剛才那招怎麽能作數?”

“怎麽不作數?”林淮風指了指四周,“當著這麽多人的面,你可是親口答應了的。”

“你這是在強娶,”陸萱萱憤憤然,“我做鬼也不可能去你們蓬萊閣!”

“陸掌門,你說呢?”林淮風道。

無數冷嘲熱諷的目光,正上下打量著陸嘉塵。

他一只手牽著陸萱萱,將她護在身後,另一只手摸了下鼻子,鎮定地說:“陸家已經將輕兒許給你了,你沒有好好珍惜,現在還想要萱萱,你想得太美。”

林淮風面上沒有什麽表情,高聲說:“陸掌門,你在天下人面前出爾反爾,置星照門顏面於何地?”

陸嘉塵緘默。

十二樂姬中,琵琶女說:“陸掌門,與蓬萊閣結親,這是好事一樁啊?有什麽不同意的?”

持二胡的說:“就是啊,林公子人中龍鳳,願意娶你女兒,這可是求而不得的喜事啊。”

陸萱萱啐了一口,罵道:“你要是喜歡,你自己嫁過去,別扯上我。”

“我當然喜歡,”二胡女子低眉一笑,“可是我等已經許身君上,今生與林公子是無緣了。”

阮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。

席月生說:“林淮風到底想做什麽?”

阮輕低聲說:“換個法子折磨人罷了,當初陸掌門和宋長老是怎麽將人送走的,現在也要讓陸萱萱嘗嘗這個滋味。”

席月生詫異極了,不禁感慨:“這可真是個瘋子。”

一眾人僵持不下,陸萱萱回頭看著宋如意,著急地說,“娘!你說句話啊,我不想嫁給林淮風!”

宋如意拿不定主意,心裏卻想著,先答應他,再反悔也不遲。

“爹!”陸萱萱看向陸嘉塵,又失望地移開目光。

她本不應該出這個風頭的,現在可真是得不償失。

丟了面子,還要賠上終身。

怎麽會這樣呢?

她爹娘疼她,怎麽能容忍她被林淮風這種小人設計陷害?

怎麽能拱手將她送到東海去?

陸萱萱越想越氣,越想越不甘心,她一開始只是想幫萬劍宗一把而已啊。

她是在爹娘默許的情況下,跟那無名劍客比試,她盡全力了。

為什麽沒人幫她?幫她說句話也好啊。

她早就聽說了,東海林家的人都是瘋子,她才不要去林家,去那種偏遠之地!

人群裏面,一雙焦急的目光鎖在了她身上。

“表哥……”陸萱萱與他對視,喃喃地說。

宋笙丞點點頭,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,目光堅定。

這下子,陸萱萱終於知道該怎麽做了,她定下心,看著林淮風,咬牙說:“林淮風,我不能答應你。”

林淮風:“哦?”

“我已經有心許的人了,”當著眾人的面,陸萱萱面不改色說,“如今他就在這堂上,無論如何,我是不可能嫁給你的。”

“你心許的人?”林淮風哧哧地笑,聲調徒然提高,“該不會是陸宴之吧?”

所有人:“!!!”

“天清君?”

“他們不是兄妹嗎?!”

“不會吧,她該不會真的喜歡天清君吧?”

陸宴之神色如常,靜靜地站在一旁,對他們話充耳不聞。

倒是陸萱萱立刻被刺痛了,惱怒地說:“林淮風,你不要胡說八道!”

宋笙丞上前扶著她,怒目看著林淮風,一字字說:“林淮風,萱萱不可能嫁到你們蓬萊閣,你要其他條件,我們都可以答應。”

林淮風挑眉看著二人。

宋如意緩緩走上去,緊張地看著陸萱萱和宋笙丞,心裏忽然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。

果然,陸萱萱的下一句話,讓她差點當場昏死過去——

只見陸萱萱一手扶著宋笙丞的手,擡眸柔柔地跟他交換眼神,接著憤憤地瞪著林淮風,咬牙說:“我已經跟我表哥私定終身了,不可能再許這裏任何一個人。”

宋如意:“!!!”

私定終身。

跟宋笙丞。

她整個人如遭雷劈,雙膝脫力,跪了下去,臉色煞白,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,腹中突然間一陣陣地絞痛。

造孽。

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?

“宋長老,你這是怎麽了?”

“宋長老,你還好嗎?”

宋如意兩眼發黑,如同浸泡在鹹水裏,嘴裏發麻,一顆心一陣陣地往下沈,沈入看不見的深淵裏。

冤孽,報應,這一切的一切,竟然在他們的後代身上再一次重演?!

陸萱萱毫不知情,聽到人群中的動靜,才發現了跌在地上的宋如意,關切地說:“娘,你還好嗎?”

宋如意跌在地上,甚至沒有擡頭看她一眼,雙手握拳,悔恨蔓上心頭。

陸嘉塵臉上一陣陣難看,看到宋如意的反應,突然之間回過味來,整個人僵在原地。

他知道陸萱萱是宋傾意的女兒,但這麽多年來,他從未細究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。

興許是上陵紀家那位冤魂,也有可能是宋傾意與人偷情得來的孩子……

但他從未想過,或許是……

他目光越過一眾人,落在了頹坐在地上的宋欽硯身上。

看到宋欽硯那帶著愧疚的眼神,陸嘉塵立刻暴跳如雷。

“畜生!”陸嘉塵痛罵了一聲,立刻將身旁的陸萱萱推了出去。

“爹?!”陸萱萱不明所以,被宋笙丞扶著站穩,半是驚懼,半是疑惑,“你……你罵我?”

宋笙丞半抱著她,安撫說道:“不是這樣的,萱萱……萱萱,你別難過。”

陸嘉塵的眼神是那般陌生,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她,令她不寒而栗。

她靠在宋笙丞懷裏,倏然哭了出聲。

阮輕看著這一切,心裏快意極了。

很快,陸萱萱就會明白,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,陸掌門和宋長老會是那樣一個態度。

一陣詭異的沈默之後,林淮風笑了出聲。

“陸萱萱,你眼光不行啊,”林淮風指著宋笙丞說,“他靈根被毀,今後連修煉都不可能了,你嫁給他,還不如嫁給一條狗呢!”

這一次,陸萱萱出奇地冷靜,咬牙說:“我會幫他治好靈根的。”

林淮風幽幽地說:“治?你拿什麽治?”

陸萱萱看向陸宴之,沈默了一瞬,開口說:“哥,那顆黑心蓮種,你還不打算交給我嗎?”

陸宴之報以沈默。

林淮風斂了笑,細細一想,便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。

“昔日,輕兒的靈根是他毀的?”林淮風問。

“是無意挑傷,”陸萱萱說,“後來她治好了靈根,這個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。”

林淮風頷首,冷漠地看著這二人,幽幽說:“陸萱萱,天清君手裏那顆黑心蓮種,已經答應給我了,你想要給你表哥治好靈根,唯一的方式就是求我。”

陸萱萱額間冒出冷汗,驚懼地往後一退。

“昔日,你們陸家拿輕兒跟我交換血蛟,為了給你治病,”林淮風盯著她,目光猶如勾魂的鬼剎,手裏的折扇便是索命的鐵鏈,他拿扇子挑起陸萱萱的下巴,字字清晰,問道,“你說說,如今他們會不會拿你,跟我交換黑心蓮種,給你的表哥治療靈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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